你说话的时候，不用低头，就很温柔

文/西川

假如南海是个姑娘，请你嫁给我吧

直到遇见你
我才知道先前所有的怀疑都是多余
北方的山林里大雪纷纷
正应上艳阳里你鲜活的肉体
诱人的魔力
让人想发疯
冲向云霄，与雷霆作战
或者向着大海比个咆哮
突突地像个木桩与海浪对抗
显示自己战斗了一切的意气风发

这才回应了你

我词穷了吗？
我倒排、索引，找出所有的韵脚
我想成为一只AI
不用海量的阅读
不用慢吐吐地回答
就能说出一连串的漂亮话
目不暇接，口若悬河
倒腾起三江五岳，星辰苍茫
为你打call
让你心满意足地听着舒服极了
捡起那一个海浪花儿
手舞足蹈，心花怒放插在头上

我是来自西川的文士
我们交换词语以及烹饪
关于冒菜、花椒，
牵手、睡觉的所有
浪潮翻涌，海鸥飞翔
雨林里的瀑布跌落，以及
徘徊在椰子树头上的盘旋
你催促我一起奔跑
不必害怕
呼呼抛却一身杂念
沉到很深很深湛蓝的水里
惊叹、吱呀和数不清的梦话

你在告诉我什么，对吗？
词语和名字都是永恒的，
南海和西川都是！
这里，在这个词语里
你永远年轻，而我也不老
我看在眼里，你的娇羞，是
你说话的时候，不用低头，就很温柔

二零一七 十二 三亚